马坚先生生前曾不止一次地在教研室讲过:“一个教员就像一口井。要努力挖掘得深些!井越深,水就会积得越多,打水的人才会感到方便。要想让人家提上一桶水,你井中至少必须有十桶水。如果你井中只有一桶水,打水的人恐怕只能喝上点儿泥浆了……”马坚先生本人的学问就像一口深深的井。
如果说先生的学问像一眼深深的井,那么先生的人品则像一座高高的山。高山景行,令人仰慕。
二、
新中国阿拉伯语界的“祖师爷”——马坚教授 (二)
一口深井 一座高山
马坚先生生前曾不止一次地在教研室讲过:“一个教员就像一口井。要努力挖掘得深些!井越深,水就会积得越多,打水的人才会感到方便。要想让人家提上一桶水,你井中至少必须有十桶水。如果你井中只有一桶水,打水的人恐怕只能喝上点儿泥浆了……”
马坚先生本人的学问就像一口深深的井。很多人都反映,听马先生讲课无异于一种享受。他讲课从不照本宣科,罗列一二三四五……让人感到枯燥乏味,而往往是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穿插很多典故、笑话、轶事,幽默,风趣,如行云流水,娓娓动听,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学到了很多知识,而在笑声中学到的东西常常是印象最深刻,最令人难忘的。具有这种教学本领的人必须见多识广,博古通今,学问博大精深,讲起来才能左右逢源,游刃有余。马先生正是这样。
挖掘一眼深深的井,蓄下一井甘美的水,使人饮之如琼浆玉液,沁人心脾,使草木葱茏、桃李满园,也绝非易事。马坚先生刻苦勤奋的学习精神早在其求学时代就在同代人中传为美谈。上世纪30年代在开罗留学时,每天清晨5点整,闹钟一响,他马上一脚先把被子蹬开,断然地迫使自己同温暖的被窝告别,起来早读。每逢暑假,同学们像囚徒遇到大赦,趁机玩它几个月,他却像个苦行僧,成天钻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以至于有些好心的埃及同学看到他,不禁同情地问:“你是哪门功课不及格?”因为在他们看来,暑假蹲图书馆的都是被迫准备应付补考的同学。马先生听到这类问话只能付之一笑,因为他每学期的功课都考得很好,而暑期则是他学习时间的继续:他每年都利用这段时间在图书馆里译一本书——或把阿文译成中文;或把中文译成阿文。
马先生还经常教导我们这些当年的青年教师说:“做学问,就像烧肉一样:必须先用大火烧开了,才能再用文火慢慢地煨。”其实,先生即使在功成业就,成了知名的专家、教授之后,也仍旧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做学问。他身体虽然不太好,但却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工作。他在读书看报时也往往不是单打一,而是设法综合利用时间,不仅领会思想内容,也从语言角度去学习、思考。他身患糖尿病,为了节省上医院的时间,他学会了自己注射胰岛素。甚至上厕所的时间他也不肯轻易放过,他有便秘的毛病,于是就在家中卫生间里放一本书,每次读几页,好多书就是这样读完的。
“日异其能,岁增其智”,深井就是这样挖出来的。
如果说先生的学问像一眼深深的井,那么先生的人品则像一座高高的山。高山景行,令人仰慕。
当年的群众运动一个接一个,真可谓此起彼伏,如火如荼。在这些群众运动中,当很多被运动的群众往往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时候,马先生却从不随波逐流,不追时髦,不赶浪头。他冰清玉洁,刚正不阿,心口如一,光明磊落,从不唯唯诺诺、趋炎附势,也从不看风使舵、曲意逢迎。
例如1958年夏天,燕园内外到处是热风扑面,热气蒸人。广大师生在热火朝天中也都不由得热血沸腾,热热闹闹地要大放“卫星”。阿拉伯语专业要放的最大一颗卫星是编一部《阿拉伯语汉语词典》。在那些年代里,表现敢想、敢说、敢干的革命精神和冲天干劲的最重要场合是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可是就在人们争先恐后发言表态的这些会上,作为教研室主任,马先生常常不是一声不吭,就是唱几句低调,甚至是反调,说什么“光是‘敢’字当头,那容易,谁都会敢,但要干起来,而且要干出成果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他的这些话惹得不少师生对他直翻白眼。可是会后,他总是比谁都抓紧时间。他坐在那一堆字典、参考书前,尽管不断地摇着他那把用线缀过的芭蕉扇,汗水还是常常湿透了他那件圆领衫。他往往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大有“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之势。他往往会为查清一个词的确切意思翻上十几本字典、参考书。几次住院治疗糖尿病,他都把稿子和字典、有关书籍带进医院。医生、护士说:“您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来工作的。”
马坚先生还常常对青年教师们讲:“我们这些人年纪越来越大了,真希望你们能成长得更快一些。我们当初的知识是一点一滴用小戥子称进来的,现在真恨不得成斗成升地全倒给你们。”他甘冒被扣上“鼓励青年教师、学生走成名成家的白专道路”之类帽子的风险,常常不无抱怨地说起会议、运动、活动、劳动……占的时间太多了,希望大家抓紧时间多进图书馆,多读点书,搞些翻译练习,把井挖得深些,更深些。
中国有句成语,叫“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用在马坚先生身上是再恰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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